吴言生禅宗哲学象征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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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不居圣境、圣凡一如之禅悟体验的,还有“保福妙峰顶”公案及颂古。《碧岩录》第23则:

保福、长庆游山次,福以手指云:“只这里便是妙峰顶。”庆云:“是则是,可惜许。”后举似镜清,清云:“若不是孙公,便见髑髅遍野。”

保福、长庆、镜清,都是雪峰的法嗣,是在同一师门开悟的人,同得同证,同见同闻。古人行住坐卧,都以悟道为念,所以话一提起,便知其意。保福“只这里便是妙峰顶”,意在勘验长庆是否具有开悟的慧眼。长庆自然明白他的旨趣,回答说:“是即是,可惜许。”后来长庆将游山对答告诉给镜清,镜清说:“如果不是长庆,其他的人必然会陷入见地偏枯、枯木寒岩的境界,满山遍野所见到的都是髑髅。”妙高峰顶是善财童子参访求道的第一站,也就是德云比丘所住的山。曾有僧问赵州什么是妙高峰顶,赵州说:“老僧不答尔这话。”僧问为什么不回答,赵州说:“我若答尔,恐落在平地上。”《古尊宿》卷16《文偃》引《华严经》载德云比丘住在妙高峰顶,从未下山,善财童子去参访他,一连七天都没有寻到,有一天却在别的峰头相见。德云告诉善财说:“一念可以涵盖过现未三世,一切诸佛的智慧悉皆显现。”德云虽然没有下山,善财却能在别的峰头见到他。一旦证得这个境界,德云和善财就清楚地站在你的面前。后来李长者说:“妙峰孤顶,是一味平等法门,一一皆真,一一皆全,向无得无失,无是无非处独露,所以善财不见。到称性处,如眼不自见,耳不自闻,指不自触,如刀不自割,火不自烧,水不自洗。”《碧岩录》本则引佛经在这奇特不可思议的地方,老婆心切,指出一条线索,向第二义门立宾立主,立机境立问答。对镜清的证悟,保福、长庆的机用,雪窦的诗吟颂得非常明白:

妙峰孤顶草离离,拈得分明付与谁。不是孙公辨端的,髑髅著地几人知。

“妙峰孤顶草离离”,表面写游山景色,实则以草象征见取。诗意说如果在草里转来转去,就落于见取,沉溺于对圣境的执着,便永无了悟之期。“拈得分明付与谁”,颂保福“只这里便是妙峰顶”,意为保福指山说这里分明就是妙高峰顶。他到底要把这种沉溺于圣境的见解交付给什么人?

“不是孙公辨端的,髑髅着地几人知?”两句化用镜清的话,说如果不是长庆俗姓孙说出“是则是,可惜许”的话,就会髑髅遍地。妙高峰顶代表着平等一如及真空无相的禅悟。它虽然美好,但如果以此为满足,那就是死水顽空般的枯禅,正是髑髅遍野的境象。必须将真空无相转为真空妙有,为普度众生而发挥机用参《一日一禅》第234页。长庆的话,表现了悲智双运的禅者,不留恋妙高峰顶的景色,从悟境转身、入廛垂手的禅者悲怀。《颂古》卷32呆堂定颂:“是则是兮可惜许,拟心早涉三千里。行人念路客思家,达摩杖头挑只履。”

此诗前二句看似对当时情景的重现,实则暗示保福落于见取之草,溺于圣境。后二句说如果不是长庆深辨其意,禅者便会高踞在了悟的妙高峰顶,只知自利而不能利他,停留在圣境而缺乏转身一路,丧失禅悟慧命。因此它看似对公案情景的客观再现,实则皮里阳秋,表达了作者透彻的禅悟体验。雪窦认同长庆、镜清的观点,而对保福的话不以为然,诗中对保福“只这是妙峰顶”的沾沾自喜高推圣境之心予以批评,借助“草离离”暗示出保福已落于见取之草。“草离离”既是实景描绘,又是见取的象征,不即不离,不粘不脱。后二句化用镜清语,全同己出,口吻、神情皆与镜清合而为一。诗与公案珠联璧合。

表达打通圣凡之禅悟体验的,有“莲花拄杖”公案及颂古。《碧岩录》第25则:

莲花峰庵主,拈拄杖示众云:“古人到这里,为什么不肯住?”众无语。自代云:“为他途路不得力。”复云:“毕竟如何?”又自代云:“ω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

莲花峰庵主宋初在天台莲花峰住庵修行,茅蓬岩洞中,架矮土灶,支折脚铛,煮野菜根度日,不求名利,放旷随缘。有时为人开示机锋转语,传佛心印。莲花庵主才见僧来,便拈拄杖问:“古人到这里为什么不肯住?”一问之中,有权有实,有照有用。开悟不在言句中,不离言句外。道本无言,因言显道。验人端的处,下口便知音。宗师家垂示一言半句,只要勘验学人的见地到底如何。对莲花庵主的这句话,前后二十余年,很多人呈见解,展机锋,都不能令他满意。莲花庵主因为无人能答,便自己代答道:“只因路途不得力。”说得契理契机,妙合宗旨。拄杖子是禅僧随身常携之物,为什么说路途中不得力?这是因为金屑虽贵,落眼成翳,禅者开悟之后,不可停留于悟境。其实参禅悟道并无奇特之处,只因为人们外见有山河大地,内见有见闻觉知,上见有诸佛可求,下见有众生可度,以致不能悟入。必须将这些见解统统吐却,十二时中,行住坐卧,打成一片。虽在一毛头上,廓若大千沙界;虽居镬汤炉炭中,如游安乐国土;虽居七珍八宝中,如在茅茨蓬蒿下。这种体验对于具有实际践履、圆融无碍的大师来说,并非难事。莲花庵主见无人领会自己的意旨,再问:“究竟应该怎么样?”弟子们仍旧莫名其妙,庵主只好再一次代答说:“ω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可谓句中有眼,言外有意——“‘到此’的‘此’,即平等一如之悟的正当中,之所以不停住,是因为要到差别的路上去,此时不再需要拄杖的帮助,自身已有足够的力量了,所以把应该直握的拄杖横扛着,不管谁怎么说,都要直冲千峰万峰差别的十字街头而入。”《一日一禅》第255页雪窦深知莲花庵主的意旨,根据“直入千峰万峰去始得”这句话,吟颂说:

眼里尘沙耳里土,千峰万峰不肯住。落花流水太茫茫,剔起眉毛何处去?

“眼里尘沙耳里土,千峰万峰不肯住。”此句颂莲花庵主的悟境。臻此境界,上除外物攀援,下绝自己身心,二六时中如痴似愚,灰头土面地化导众生。南泉道:“近日禅师太多,觅个痴钝人不可得。”《传灯》卷28《普愿》禅月《山居诗》云:“长忆南泉好言语,如斯痴钝者还希。”《全唐诗》卷837法灯《拟寒山》云:“谁人知此意,令我忆南泉。”《五灯》卷14《智朋》引凡此都说明“痴钝”的可贵。在学道初期,涤尘除妄,眼里着不得沙,耳里着不得水。等参禅到了一定的阶段后,这种情况就完全改观。参禅者心性圆熟,成为一个生铁铸就的汉子,不论是恶境界还是奇特境界,都如梦幻一般,他不再觉得有六根的存在,泯除了一切相对的意识,眼里着得须弥山,耳里着得大海水。但到了这个地步,切忌守住寒灰死火,沉溺在黑漫漫的境界中,必须有转身的出路才行,所谓“莫守寒岩异草青,坐却白云宗不妙”同上《警玄》。悟者入廛垂手,不居圣境,祖佛言教全无用处,高挂钵囊,横担拄杖,直向千峰万峰而去。

“落花流水太茫茫”,落英缤纷,流水涓涓。习习清风将圣解之花从了悟的枝头吹谢,泉水也不留恋在山的清洁,而潺潺地流向尘世。落花随流水,迤逦到人间。“剔起眉毛何处去?”高扬起眉毛的禅者,到底要向什么地方去?雪窦没有点明,将想像的空间、禅悟的机会留给了读者。

此诗首句用具有大乘菩萨精神的灰头土面意象,写悟道者不粘着于悟境,在十字街头入泥入水地化导众生,承受一切顺逆是非境界,形象生动,给人以鲜明而强烈的感受。次句“千峰万峰不肯住”,句式极其特殊,意为:直入千峰万峰,不肯住于圣境。但它还可以包含这样的意思:连千峰万峰也不肯住,即具有超越千峰万峰是对圣境的超越之超越对千峰万峰的超越的质性,这便是度人而无度人心、功德而无功德念的金刚般若,这个境界,是脱落了一切意识的澄明之境,绝非言语所能形容,因此雪窦以“何处去”的疑问结束全诗,留下了不尽的回味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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